除了顾廷烨与少数几名将领,其余人都是常年驻守在延边,与西夏爆发冲突也绝非一次两次了。
按理说,杨怀仁未曾与西夏军或是辽军交过手,那些边将为何能服他?
原因很简单,他乃是卫渊亲自点的将。
别人不服杨怀仁,难道还不服卫渊吗?
谁不知卫渊阵斩五将,死守雁门,威震辽夏的事迹?
就连辽夏两国的将领,此刻都将卫渊视为心腹大患。
他举荐的将领,没有一个人敢小觑。
最终,杨怀仁给的法子也很简单,那就是火烧割踏寨,并且绕道韦州,攻打康乐城。
康乐城战略地位虽然不如割踏寨,但是却如咽喉,进可攻退可守,若拿下此城,将如钉下一颗钉子,使西夏坐卧难安。
并且,康乐城的守备力量远远不如割踏寨。
当割踏寨四周山脉燃起熊熊大火时,此寨守将都以为周军要来攻打了。
可是,除了不断蔓延的山火,却不见周军一名士卒前来攻寨。
割踏寨建于山坳之间,乃是扼守山道的险要之地,四周大火难以对寨子造成影响。
可山脉周围,还有数不尽的草原与牧羊场。
这大火一燃,附近西夏百姓就要遭殃了。
当火势难以扼制时,杨怀仁又命大周将士射火箭于寨子内。
顷刻间,遥遥看去,连带着割踏寨,犹如一条火龙横卧于山岗。
这一刻,火攻才算是奏效。
待寨子里的西夏将士自顾不暇时,杨怀仁已经带着军队继续东进。
诚然,此时攻寨,事半功倍,可寨子已经被一场大火给毁了。
杨怀仁没有时间攻下此寨后重新构筑防御工事。
率领大军前往康乐城时,顾廷烨忍不住忧虑的说道:
“这场大火,受损更多的还是西夏百姓,他们也是我天朝子民,将军这样做,会不会在今后落人口实?”
杨怀仁道:“当年范文正公经略延边攻打西夏时,对西夏百姓也是秋毫不犯,可那又如何?”
“卫帅曾说过,我们在外征战,一直自诩为王者之师,所到之地,对百姓爱戴有加,这并没错,错的是,这会让我等行军束手束脚。”
“若是等着西夏与辽国有朝一日南下,只怕我大周子民会死伤更多。”
当年太宗皇帝北伐,确实拿回不少的故土旧地,对当地百姓也是展现出仁慈,不仅秋毫不犯,甚至还减免税赋。
但那场战争,他败了,整个大周都败了。
开国精锐之师损失殆尽,数十年里,大周都未抬起头来。
倘若太宗不在乎所谓的王者之师的名头,不在乎某些地域的百姓,一路北伐,烧杀抢掠,还需担心粮草问题吗?
但如果不这样做,损失可能会更大,毕竟是失了民心。
那民心,何尝被太宗皇帝真正掌握过?
只要是战争,就没有不伤平民的事情发生,谁也无法避免,辽国不在乎这個,他们每攻下一座城,都会烧杀抢掠,所以他们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让大周军队永远处于被动。
所以,卫渊教导各级将领用兵时,就曾明确说过一点,只要打赢了,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前提是赢。
今日杨怀仁如不放火烧山,割踏寨的战略意义就还在,他们来这么一趟,很难对西夏造成压力。
但这山火一旦燃起来,影响到数以万计的百姓生机,就足够西夏头疼片刻的了。
毕竟,此次大周用兵,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让西夏感受到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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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六年四月初旬,种谔率军攻打贺兰山。
此山乃是西夏著名兵库之一,守备森严,约有六千余名西夏军将士在此驻扎。
上个月初旬,包括卫渊在内,所有人都以为,种谔会去进军长城,然后攻打夏州某城。
因此,西夏军提前将兵力集结囤于夏州,打算与周军决战。
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如果种谔按照既定战略行军,并没有听取卫渊的意见,尽量避开夏州主力。
那么如今种家军就会被死死缠上。
决战胜了还好,但倘若败了呢?
卫渊亲自拟定的全盘战略计划瞬间都会土崩瓦解。
此刻,贺兰山的战役已经打响。
三万种家军正在围攻此山。
一座小山丘上。
正值而立之年的种谔正在这里看着贺兰山战势发展。
当关于夏州一带的情报传来时,种谔忍不住惊叹道:
“忠勇侯卫渊坐镇京城,尚能推断出此间情势,真乃将帅之才,吾不及也。”
种谔的弟弟种谊沉声道:
“夏州集结兵力要与我军一战,谁都能看出来,兄长何以觉得忠勇侯只推断出一些形势,您就不及他了?”
种谊也是边将,他们这些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