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谔还未成为陕西安抚招讨副使时,康国公韩绛便是整个陕西路最大的领导。
此前,韩绛的官职为陕西路宣抚使,负责统御抵抗西夏诸事。
后来,在种谔成为副使后,韩绛更是一跃成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是名副其实的陕西路一把手。
此番前往延边,卫渊少不了要与其打交道。
按理说,同属勋贵,此去延边,无论做什么,韩绛都该大力支持。
但据张辅所言,韩绛乃是进士出身,是大周武勋里少有的,既有爵位,又有科举功名的人。
最关键的是,韩绛与韩章关系不错,与汴京城里的武勋们关系很远。
还未到延边,卫渊就已经开始头疼,该如何与这位康国公打交道了。
卫渊一路向西,走河中府到延州。
途中所见,从繁华到萧条,甚至越靠近延州,路边乞丐都愈发多了起来。
让跟随卫渊而来的陈大牛、萧逾明二人都是唏嘘不已,
“自我大周立国以来,延边一直都为百战之地,甚至就连延州都差点被西夏占有...这里的百姓不容易。”
“据说,前朝时,延州一带,有大城,然如今,却只听闻,陕西路多城寨,不闻有繁华之城。”
“...”
他们说的这些,卫渊又如何能不清楚?
毕竟,目之所及,不说满目疮痍,但也差不多了。
朝廷每年都会给陕西路一带拨粮,就是希望这里的百姓都够过好一些。
但是,西夏缺粮了,就会来劫掠陕西路,他们有快马,大周军队只能戍卫一方,很难防御西夏贼寇的侵扰。
如此,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这般情况下,朝廷怎么去经略陕西路?
卫渊所写‘对西夏攻防总略’,就意在改变这一情况。
“咱们代州也常遭遇辽贼,怎么不像陕西路这般?”陈大牛询问。
卫渊道:“代州有长城,雁门,陕西路有什么?若非此战将贺兰山夺了回来,只怕延边依旧无险可守。”
萧逾明道:“按照当前的路程,至多三日,就可抵达延州。”
“康国公是在庆州,距离延州有上百里,咱们是先去庆州见康国公还是...”
陕西路的治所是在京兆府,有趣的是,在这一带最有影响力的两個人,韩绛与种谔都不在京兆府。
一人在庆州,背靠保安军,凤翔军等,抵御西夏。
种谔在延州经营多年,早已让延州改姓为‘种’了。
卫渊分析过,康国公为何放着京兆府不去,非要待在庆州。
一来,坐镇庆州,可遥指或是影响附近几大禁军兵团;
二来,是韩章的意思。
毕竟,只有待在庆州,每当与西夏作战时,功劳才不会被延州的种谔尽数夺去。
而且,韩章当年经略陕西时,重点就是庆州。
庆州之于韩章与代州之于卫渊同样重要。
“延州与庆州都不去,直接去平戎寨,从此寨北上到贺兰山,巡视边军。”
卫渊缓缓回应。
这平戎寨乃是范仲淹与韩章所建,其目的是当做军事要塞,也就是边军的补给站点之一。
嘉佑六年,九月中旬。
卫渊绕道延州,前往平戎寨。
到了延州附近地界,除了几座州县城郡,便没有什么村庄与百姓了。
随处可见一些已经荒废或是正在使用的城寨,都是供兵卒驻扎所用。
他们在这种小型防御城寨里一边耕种,一边防范西夏军的入侵。
卫渊此次率领的满甲营将士,人人都佩戴恐怖面具,浑身煞气凛然,不可直视,所过之处,都堪称浩浩荡荡,自然是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此刻,延州城头之上。
种谔、种谊二人,不时遥望远方,希望可以看到卫渊一行人的出现。
但是接连等了几日,却始终不见对方踪迹。
种谊不耐烦道:“兄长,按理说,这满甲营就算是爬,也应该爬到延州了才是...或者,他们去了庆州,没去延州?”
种谔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这张嘴,迟早会为你惹来祸事。”
种谊不以为然道:“此间就你我兄弟,若是那位卫侯爷在此,我自是不敢多言。”
种谔道:“你没有随为兄去京城,不曾见到过满甲营将士的风采。”
“我大周将士皆视西夏重骑铁鹞子为心中梦魇,但我从不惧怕这支重骑兵。”
“但是,自为兄见到满甲营的将士后,曾扪心自问,若率军与之对战,能否获胜。”
“得到的答案是,如若满甲营统帅乃是卫侯爷,我不可能会赢。”
如今整个大周谁人不知,卫渊搞出了一支重骑兵团?
虽然才只三百人,但仍旧是不容小觑啊。
在战争的关键时刻,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