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棺材二字,李贞贤气得那叫一个七窍生烟,连门口新来了人都没有注意到。
他握着书卷,颤抖着指了指吴江的鼻子,骂道,“竖子无礼!你哪里是来救我的,分明就是来害我的,那人入了棺,便是歹人不来杀我,那我还直接闷死去?”
“黄口小儿拿着不知所谓的东西,便在这里大放厥词!明日我定上御前,参你一本!”
吴江瞅着李贞贤,摇了摇头。
“你这人怎么像是抢着要过奈何桥似的,八匹马的都拉不住啊!”
“参不参的那是明天的事,今天你先听我的!我看时辰不早了,要不你去睡,我们四个一人站一个床角守着你,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李贞贤怒极反笑!
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就是!天底下怎么有这种油盐不进的狂徒!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忿忿地翻起书来!
顾甚微瞧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吴江的办法简单粗暴,但直接有效。那凶手除非可以飞天遁地,否则在四人的阻拦之下,今夜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李贞贤。
不靠近人,却要杀人!除非是用弓弩或者暗器。
可是院子四方她安排了皇城司的人守着,她亦是站在门口盯着,想要下手谈何容易?
凶手明明知道送信之后,开封府的人一定会过来守着保护李贞贤,那么他到底有什么底气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杀人呢?他会用什么方法,又会从哪个方向而来?
顾甚微想着,心中盘算开来。
先前李贞贤同吴江吵架,她已经仔细打量过这间书房了。
吴江显然之前做足了功夫,将窗户都关了起来。李贞贤的桌案坐北朝南,正对着大门口,桌案后头是一面绣着猛虎下山的屏风。屏风纱薄如蝉翼,能够瞧见背后的白墙。
那猛虎绣得栩栩如生,正张着血盆大口像是要将李贞贤的脑袋吞吃下去一般。
书房的左面墙放着一排整齐的书架,摆放着一些经书诗集同一些河工要书!
右侧则是一排博古架子,没有寻常人家爱摆放的瓶儿罐儿的,倒是放着兵器架子,上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不同兵器,以长剑同匕首居多,还有几架弩机。
李贞贤是不是文武全才顾甚微不知晓,这间书房倒是文武双全了。
顾甚微想着,抬头朝着房梁上看了过去。
梁上无人,不过挂了六盏四方灯笼,上头画着一些瑞兽的精美图样,看上去十分的华美,将整个书房照得格外的亮堂,其中有一盏正对着李贞贤的头顶上。
顾甚微眯眼看了看,那灯笼看上去十分的牢固,夜里有风它们却是没有丝毫晃动。
应该不至于会直接掉下来,将李贞贤砸了個脑袋开花。
她想着,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李贞贤的身上,他这会儿被吴江挡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他不怎么动弹的手臂。
到底凶手会如何杀死他呢?
还是这只是故意整开封府而弄出来的闹剧?
顾甚微想着,同韩时宴对视了一眼,二人步履轻轻地走了进去,那李贞贤这会儿终于注意到了门口,他站起身来,愤怒地拨开了吴江,冲着门口露出了意外之色。
“韩……”
他的话刚出口,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捂住了自己胸口,面色痛苦的往后一倒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顾甚微心头一震,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却见李贞贤躺倒在椅子上,七窍都沁出了血来……
顾甚微瞳孔微缩,她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探了探李贞贤的鼻息,摇了摇头,“已经没气了!”
屋子里一瞬间像是死一般的沉寂!
“嗝……嗝……嗝……”吴江一连串的打嗝声破坏了屋中的宁静。
他回过神来,猛地在原地跳了一下,“这这这……怎么就突然七窍流血暴毙了!下毒!这看上去像是被毒杀了!”
紧接着,他便欲哭无泪起来,“这下还怎么解释得清?旁人一年都遇不到一个案子,我这一当推官,一天没一个,还都是朝廷命官!”
“这样下去,会不会只有官家一个人上早朝了!”
“我应该让我舅父奏请官家,送我去敌国做推官才是!”
门口的管家听得吴江的话,后知后觉的尖叫起来!
顾甚微懒得理会他们,看向了韩时宴,“确实是毒杀,凶手应该早就做了万全准备才给吴江送的信。这毒十分厉害,李贞贤甚至来不及痛苦,就直接七窍流血而亡。”
“若是晚食入口,毒性到现在才发作的话,应该会有一段不适的过程。可是李贞贤之前都一直好好的百~万\小!说。”
韩时宴点了点头,认同的看向了一脸悲愤的吴江。
“这说明了,李贞贤刚刚就是在吴江你的眼皮子底下,中毒而亡的!”
吴江闻言又打了个嗝,“这不可能啊!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盯着他,他怎么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