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的容嬷嬷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几分,似乎是斟酌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郡主,那少爷真就不管他了吗?若真的将少爷的所有事交给老夫人,少爷怕是这辈子都不能抬起头啊……”
薛老夫人就是个目光短浅的蠢货,这是容嬷嬷和年纪刚出十七的小翠的共同想法,她们真就没嫌弃过对方的出身,就是不明白对方明明已经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不敢相信老爷那样的人才居然是薛老夫人生的。
钱余莉眸子微垂,落在了自己的腹部上,手也摸了上去,“我说不管了那就是不管了,而且日后我还得管另一个,哪有时间去理会薛子敬这烂泥不扶不上墙的东西。”
容嬷嬷和小翠都看见了钱余莉抚摸小腹的动作,对视一眼以后就是震惊,容嬷嬷连忙压低了声音问:“郡、郡主,难道……”
她们最近都在忙小姐的及笄礼,竟是连郡主怀孕了都没看出来!
钱余莉扯了扯唇边,“还没三个月呢,此事不宜张扬。”
月信停了,也爱吃酸辣,更是有些嗜睡,特别是今天,闻着桌上的大鱼大肉,若不是为着女儿的及笄礼不出意外,她真是想掩面去后院吐起来。
“这可是喜事啊!郡主!要不要告诉老爷?”小翠高兴不已。
郡主和老爷年少成婚,生了对龙凤胎之后郡主的肚子就再也没了动静,虽说龙凤胎已经是极大的福气了,可这子嗣到底还是有些稀薄,比起同个年龄的太子妃所生出的皇孙数量就少了两个。
“老爷呢?”钱余莉问。
“老爷正在书房呢。”小翠忽然又有些心虚,“郡主,其实老爷本是要来咱们院里的,可是中途不知是哪个贱奴多嘴告诉了老爷说送去薛府的马匹换成了一匹红鬃马,不是之前老爷选定的汗血宝马,老爷就折返去了书房。”
钱余莉挑了挑眉。
心下了然,薛子敬到底是薛长信的长子,要说薛长信对薛子敬没有一点期待和父爱,那是不可能的,如此打了薛子敬的脸,薛长信没有来她院里发作,也没有去薛府里补偿薛子敬,怕是正在书房里生闷气,也在想接下来要如何弥补薛子敬了。
“郡主,要去书房吗?”容嬷嬷也明白其中道理,就问道。
钱余莉点了点头,“再准备一碗消食的清汤来,我拿过去。”
书房的门被敲开的时候,薛长信只是看了一眼钱余莉又低下眉眼在纸上练字。
钱余莉关上门,隔绝了外头的声音,几步走近书桌,将手上的清汤放在了桌上,坐在了旁边,“薛郎,可是生我气了?”
薛长信沉默不语的练字,男人行笔迅捷,用笔有力,一个薛字在纸上展现,他不过三十几,俊美的面容此刻带着些许冷淡,嘴角微微轻抿,面对爱妻的主动,乌黑深邃的眸里划过涟漪,却也仅仅如此。
见他不理会自己,钱余莉也不恼,就这么坐在椅子的一侧看着他,【都说看着漂亮的人能长寿,我这不得活个千岁?】
003:【所以祸害遗千年也是真的。】
薛长信将纸张写了一张又一张,地上被揉成一团的纸团也渐渐多了起来。
眼见墨水没了,钱余莉就主动站起身来他旁边研墨,一手揽着另一只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腕,微垂着头,在烛光的衬托下眉眼多了几分柔和,“薛郎,是怪我不顾我们的长子,不给薛府脸面,还是怪我没有提前和你说这件事?亦或是皆有?”
薛长信握着毛笔的手微顿,轻轻抬眸,“子敬到底是我的儿子,我要说不介意,那定是不可能的,但之前我已经将马场划到了你名下,夫人又何必做到这一步呢?可我也做不到多加责备你,亦或是去关心子敬的行为,只想在这里安静片刻,整理思绪。”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长子蠢成那样,但要他看着长子就这么颓废磋磨一生下去,他也做不到,所以知道了钱余莉换了他送给子敬的马匹后,他是有气的,但这气他说不清是气钱余莉的自作主张,还是气薛子敬的不上进。
钱余莉磨好了墨水,就来到了薛长信身边,给他按在椅子上,来到他身后给他捏肩,声音轻柔,“我知晓你心中所想,但我这般心狠何尝不是想让他回头?可是薛郎你也看见了,就算是他没了皇子伴读的好差事,也因为及笄礼的事没了体面和名声,还是不肯放弃白婉回府认错,我心里也是疼他念他的,但他实在是……”
薛长信抿唇,许久才回头握住了钱余莉的手,眼含期待,“夫人,我只问一句,若是那女子愿意给子敬做妾,你能原谅子敬吗?”
为了这个儿子,他在白婉这件事上让步了。
钱余莉眼底划过暗色,并没有甩开薛长信的手,“薛郎为了子敬想尽办法,穷尽心思,我也能明白你身为父亲的心情,可子敬怎么肯?他一直嚷嚷着要那女子做正头娘子,那等女子的身份,就是给我做丫鬟我都嫌脏,子敬却还为了对方去了薛府和我们分别,足以见他的坚定。”
薛长信点点头,肯定钱余莉的话,“是,我知道,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