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是走路不看人的,只我便领教过了两次,还好你两次都是撞见我了!”
看凌芸一脸迷茫,景明正色道:“可这不是个好习惯,在宫里还是应该多注意一些,要是见到父皇母后或是其他娘娘呢?方才要不是我拉着你,你若真是冲撞到鑫贵妃,你就百口莫辩了,她肯定会给你脸色看的。”
恍然回神,凌芸才发现自己已然魂不守舍度过了一天,眼下景明正在跟她说傍晚在有凤来仪请安回来时险些撞到鑫贵妃的事,一时不知如何答言,无奈之下耸了耸肩,别过眼不敢直视景明。
紧接着又跟景明汇报完今天景昕过来闲坐的话题,凌芸松了一口气,自然,她忽略掉了郡主和账本的谈话内容。
每一次明居来“外人”,景明都会像审问犯人一样,要凌芸详细讲述前后因果经过,可凌芸却毫无理由选择拒绝回答。
一时屋内突然静下来,景昕的话又闯进凌芸心里,“我必须提醒你,我无法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逼你离开他,身为姐姐,我只能自私地选择景明,尽力保护他不再受伤害,所以,趁现在还不晚,你可以再选择一次......”
看凌芸傻站着发呆,景明走到她前,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哪知她突然踮脚伸手,一把环抱住自己,惊得景明一时慌神无措,僵硬杵在原地,愣神半刻,听到抽泣声,急切顺势抱住凌芸,问道:“好好的,哭什么?”
凌芸眉头紧锁,哽咽忐忑。
不论怎样我会陪着你,我不要离开你,我就要赖着你,死也赖着你。
“哎,说话呀!”景明一脸蒙圈,“不是,你到底怎么了?”
感觉景明想要推开自己,凌芸更加用力紧抱着他,不想他看穿自己的心事,于是胡乱扯谎,“我想我外婆了。”
“没事没事,有机会,我带你回襄城看她好不好,你别哭啊。”
哄了半天,凌芸终于稳定下来,景明一手给她擦眼泪,轻声问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总觉得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真是景晔要害景明?
心里一直有这个疑团,凌芸仰头觑着景明,试探道:“那个,四殿下和你看起来关系不大好的样子,他每次见了我也是爱搭不理的。”
一听这话,景明脸色立马变了,两手松开凌芸,冷冷道:“你不要管他,他天生就是一副臭脸。”
“可是我看他好像跟别人都还可以,唯独对咱俩。”
景明情绪异常激动,沉着脸坐回到书桌前,没好气道:“他从小就看我不顺眼,总觉得是父皇偏宠我才把我过继给母后,而他却要被送去太微宫,可从小到大父皇从来都不管我,每日去太微宫上朝之后,都是要去看景晔的,还亲自教过他习字读书,又让嘉琼他们这些老臣管教,谁知道现在怎么教出他这么个纨绔,平时就吊儿郎当的,他才是添香阁的常客。”
“那你把书斋开到添香阁对面,难道是为了监视他?”
“我没事监视他干嘛,我都懒得搭理他!那真不是我要开在那里的,是皇姐干的!皇姐最擅打理内务,我那时候小,母后不好亲自插手,便把我的产业交给皇姐代管,父皇怕景晔在外鬼混闹出事,有损皇家颜面,就让皇姐暗中安排人看着他,因他常去南郊眠花宿柳,之后皇姐就把她和我的几个铺子从青龙坊都挪去朱雀坊了,为了方便她的人盯着景晔。”
“我看他长得也挺好看的呀,和你还有一点像,怎么脾气这么差,还这么不务正业。”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宫里那群小丫头个个见他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的,他就那么招人稀罕?现在连你也说他好看,他哪里有我好看?”
景明瞪着眼睛,越说越来劲,“还有,哪里像啊?我俩不一样!”
唬得凌芸连连摆手,“啊,不是,没有,你最好看,你最好看。”
看着景明不再理自己,专心埋头研读奏疏,凌芸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今天别再看的太晚了,最迟三更。”
景明也不抬头,“嗯”了一声答应她,凌芸不好再打扰,便转身回房。
心中暗叹,还好你没有发现,不然可要出事了。
西宫。
皎白月色下,满地金黄里,黑发白衣,嫣红艳花,刺眼灼心。
日月乾坤,正心有德。昰玥同辉,永以为好。
没有了太阳的天空,就只剩下月亮在黑夜里孑然涕泪。
忍不住上前,握住那双低垂紧攥衣裙如意云纹的手,冰冷刺骨席卷而来,叹息闭眼,心痛不已,“昕儿,回去吧。”
蓦然撞进怀里,莫名惶恐不安,痛哭不止,“凌君,我怕,我真的很怕,我怕我会再失去你,我不想再等了,我不能再等了,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咬牙忍泪,昔日的事,恍如昨日,历历在目,清晰无比。
“母后小心!”
极其吃力地踮着脚,一心将皇后和她怀里的婴儿护在身后,纵使百般胆怯,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