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夏,天气渐暖,日光刚好。
午睡起身,冰莘瞧见凌芸正陪着景明坐在廊下晒太阳。
景明手持一卷书倚靠在躺椅上,而凌芸坐在他身旁的坐凳楣子上做女红,绣上三两针便转头看景明一眼。
冰莘忍不住上前打趣道:“姐姐这是生怕姐夫丢了不成,眼睛一刻也不肯离了他。”
凌芸羞红着脸,对冰莘恼道:“没个正经。”
说着放下手里的针线篮子,朝冰莘招手,“睡了这么久,可饿了?快过来,莲心做了牡丹馅的粉糕,给你留着呢。”
紧接着便看景明拿下手里的书,对冰莘抱怨,“你可算醒了,不然你姐姐可藏着掖着的,不让旁人吃呢。”
听了这话,冰莘忙从凌芸身后的食盒里取出一块粉糕,拿到景明眼前晃了晃,“姐夫想吃吗?”
看景明抬手要接,冰莘即刻收了手,把粉糕塞进嘴里。
看景明一脸尴尬,凌芸忙拿了一块递给他,“她不给你我给你,呐,拿着吧。”
景明撇撇嘴,故意气道:“本皇子向来不吃嗟来之食。”
凌芸起身,蹲在躺椅一边,将粉糕放在景明嘴边,不怀好意道:“你确定你不吃是吧?”
“不......唔——”
眼看凌芸一手捏着景明的下巴,一手将粉糕硬塞进景明嘴里,唬得冰莘狂笑不止,“姐姐干得漂亮!”
凌芸起身,笑着拍了拍手,“吃了一盘子还说没吃着,好像我有多虐待你似的,连块糕点都舍不出。”
景明就着茶水强咽下粉糕,接着便对冰莘诉苦,“你这可是看见了啊,这我都说不吃了她还非要喂我,冰莘,你给评评理,我好歹也是个病人,有这么照顾病人的吗,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冰莘一脸无辜道:“别的我是没看见,我只是看见有人在打情骂俏,着实是不忍直视啊!”
“嗯哼,”凌芸清了清嗓,“说话注意分寸哈,小心明天去会朝清明见不到某人。”
景明从旁附和,“没事没事,你别听她忽悠你,去不了会朝清明,姐夫给你腰牌,去太微宫就能找到他的。”
冰莘白了景明一眼,“姐夫当我是白痴吗?素来对外宣称五皇子自幼体弱多病,一直养在紫微宫的万佛阁,十岁时送去襄城行宫避痘,之后便再无音信,而他的行踪更是机密,你让我去太微宫丢我爹娘的脸吗?”
景明抿嘴偷笑,“就知道小五那小子不会走眼。”
看冰莘朝景明瞪眼,凌芸一手拉住冰莘,好奇道:“和我说说呗,你和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上次问他,他可是死活都不肯跟我说的。”
“堂哥回京后,他就被安排到了我哥麾下,然后有一次我女扮男装去了军中,就认识他了。”
景明在身后扑哧一笑,“不必细问了,一定是冰莘比武输了,对那小子死缠烂打,日久生情。”
凌芸一愣,“不是吧......也是不打不相识?”
“姐夫怎么知道?”
“因为你们阮家的大小姐都是这一个套路,你不妨问问你姐,看她当年是怎么认识小五的。”
“姐,姐夫说得是真的......”
“不是啦!我是跟景晟不打不相识,但我可没对他日久生情啊!你别他胡说!”
冰莘又对景明横了一眼,气道:“姐夫,你这么坑自己媳妇真的好吗?”
景明反驳道:“莲心那丫头为了给她做好吃的糕点,浪费了那么多袋面粉才研究出来这么两小盘粉糕,最后一切花销都要算在本皇子头上,这让我这个三皇子在尚膳局那边很是没面子,所以本皇子得报复回来。”
话音未落,便听前院传来一声巨响,惊得三人忙往前面一探究竟。
看牡丹堂西偏殿的南耳房门窗破烂不堪,屋内的一应物件粉碎一地,望着满地的砖土黑灰。
凌君回过身,低眼看地面上自己踩出的脚印,步步清晰,他蹲下身,随手扒开了灶台口的一堆白灰。
看凌君出门对自己点了点头,景明回身看冰莘和凌芸匆匆从涵韫楼东间过来。
未待站定,凌芸便道:“所幸莲心躲得快,只是当时着急出门崴了脚,司药司的常侍过来看了,并无大碍。”
凌君掸了掸外袍沾的灰,对凌芸问道:“莲心方才可用了面粉?”
凌芸一愣,“你怎么知道?”
一时合宫惊动,凌君奉命去花晨月夕勘察现场之后,即刻返回皇极殿向烨帝回禀细情,并陈述自己认定的此次事故发生的原因。
“儿臣回京前与彧兹的最后一役,八月末伏刚了,天现异象,突降大雪,而彧兹借那场大雪夜袭,伙房的厨子为了护着军粮,硬拖着几袋白面往外逃。
可面口袋被磨破了,散落一地白面,他看敌军前锋骑兵突营,急于逃命,随手丢下一个面袋却引得起火的营帐爆炸,瞬时间火烧连营......”
“等等!”
凌君话未说完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