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吧,少爷当值,老爷和夫人又都进了宫,那边已经乱作一团了。”
“景明没回宫观礼,快,你赶紧下去叫他!”
莲心哭丧着脸,“我刚去过了,一楼没人!”
一时气涌上头,凌芸破口骂道:“这个死鬼,关键时刻不在,大中午的,死哪儿去了?”脑袋突然嗡嗡作响,紧忙提上鞋,发了疯一般冲向楼下。
隔得老远就听见了哭声,这不是景昕的声音,而是那群不争气的下人的嚎叫。
“一个个都哭什么哭?”
凌芸呵斥跪了一地哭泣不止的奴仆,瞧着一个小厮也啼哭不已,凌芸一气之下狠踹了他一脚,“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
说着抱起一个花盆,狠狠地砸在房前,接着一声巨吼,“都闭上你们的狗嘴!闹够了没,谁还敢哭一个试试!”
纷乱的院内终于平静下来,一众奴仆鸦雀无声,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丝毫不敢再出声。
凌芸急忙缓神进到屋内,听到方才凌芸怒骂奴才的太医也吓得不敢出声,躲在一旁垂头站着,凌芸瞥了他一眼,径直到耳房探望景昕。
玉娟早已痊愈,正紧跪在床前,却不吭声,而景昕此刻已经昏迷,原本休养了两个月,气色有所好转,但今日的面色却如黄蜡一般,脸上挂着泪,昏沉的样子让凌芸心如刀绞。
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凌芸颤抖着双手,缓慢地掀开景昕下身的被子,一片猩红刺进眼,凌芸晃神,险些跌倒,好在玉娟眼疾手快,接住她。
凌芸深呼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怎么回事?”
玉娟没有丝毫慌乱,悄悄地说:“这里一定有问题。”
接着,凌芸将讶异的目光投向站在屏风外面偷窥的太医,正撞上凌芸的眼,太医急忙收回目光,左右徘徊。
凌芸慢慢走出寝室,用异常愤怒的眼光盯着太医看,而那太医慌张闪躲,想要躲开凌芸那好似锋利刀刃的眼,凌芸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硬是把他拖到了屋外。
“跪下!”
太医对于凌芸的要求有些意外,毕竟他是紫微宫里的太医,而凌芸也不过就是将军府的小姐,他迟疑着没有屈膝,只觉得有些不满。
凌芸见他不跪,招呼着几个小厮,“让他跪下!”
小厮们都吃惊不已,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不敢轻易动手。
凌芸顿时怒了,“怎么,我的话,你们也不听吗?这种事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吗?”
此言一出,终于有人一脚将那太医踹倒在地,太医哀嚎着,“哎哟,阮二小姐,您这是要虐待微臣吗?”
凌芸近前质问道:“说,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那太医面不改色道:“公主见红乃是滑胎之象,需要多加调养就会好的,微臣已经煎好了药,可是屋内的婢女却迟迟不给公主服用,正巧二小姐过来,您赶紧劝劝,让公主服药吧。”
“哼,公主乃是清白之躯,哪来的胎?”
“这微臣就不知了,二小姐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话音刚落,太医脸上便多了五个手指印,打得凌芸右手手心火辣辣的,却难解她心头之恨,“医术不怎么样,胆子却不小啊!连公主的清白你都敢污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看着那太医眼色坚定,话语平常,“哎呀,二小姐明鉴啊,微臣不敢啊,公主她确是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啊,二小姐若是不信,大可找别的太医检验,微臣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敢胡说这种事啊。”
“来人!”凌芸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太医,“把他给我绑起来,绑起来!”
见三两个人上来架起自己,那太医便慌了,“哎哎哎,二小姐,您不能这样,您还是赶紧让公主服药吧,微臣句句属实,不敢妄言啊,微臣还要回宫......”
未等太医把话说完,凌芸便把一个手帕生生塞进太医的嘴里,朝着院里的所有人吩咐着,“都给我听好了,今天的事,谁要敢说出去,就别怪我无情。”
看着凌芸极其严苛的样子,众人不敢言语,纷纷点头答应。
见那太医已被牢牢地绑在了回廊的柱子上,凌芸厉声喝道:“把他给我看住了,让他一直保持清醒,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搭理他!”
嘭的一声巨响,云翠阁一楼的两扇隔扇门被踹出裂纹,前后摇晃不停。
“景明,你给我滚出来!”
凌芸气冲冲地闯进梢间,抬手掀起散开的帷帐,“大白天的,你睡什么觉?”
说着大步上前,踏上脚床,一把撩开床帏,作势又要掀开被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能睡怀不乱,你给姐姐我滚起来!”
还未待凌芸的手触及被子,那被子嗖的一下子扬了起来,一个墨蓝色的影子扑跪在床里,连连磕头哀求道:“二小姐开恩,二小姐饶命啊!”
凌芸上前一把将床上的人薅起来,瞪眼质问:“福祐,景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