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跪在原地的容嬷嬷和小翠对视了一眼,站起身回到院子里就看见了站在房间窗边的钱余莉,钱余莉眸光带笑,给了两人赞赏的目光。
“做的不错。”
容嬷嬷和小翠走进房内,来到钱余莉身边。
小翠第一个耐不住心里的疑惑询问,“郡主,老爷真的下得去手吗?”
钱余莉靠在美人榻上,听到问题懒懒的看了眼小翠,“小翠啊,你好歹在我身边伺候那么久了,怎么还看不出来老爷的本性呢?”
薛长信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可不是她这个郡主,而是这个男人的狠心决绝。
……
事关钱余莉,薛长信根本无瑕顾忌一些事务的收尾,交给了副官,深夜进宫递了恩假帖子,面对皇帝的疑惑,薛长信只说是为了府中女儿的婚事,怕婚事耽误了钱余莉养胎,想回府帮着钱余莉打理婚事。
听见事关自己的外甥女钱余莉的胎儿和薛长乐的婚事,皇帝也痛痛快快的批了假。
走出皇宫回到薛府,薛长信就将自己暗中培养的暗卫调出来,让他们将薛子敬迫害钱余莉的事情查清楚,一整晚,他都没睡,直到天蒙蒙亮,暗卫才将写着薛子敬从头到尾所做的勾当的纸张拿到了薛长信桌上。
看完后,薛长信直接将书房内他最爱的摆件砸在了地上,看着破碎的瓷瓶,他眼里是藏不住的冰冷。
肖力站在下边,“老爷,要怎么办?”
他也看见了纸张的内容,没想到就连薛老夫人也参与了进来,一个是老爷的母亲,一个是老爷的儿子,两人都是老爷心里最重要的人之一,没想到他们都容不下郡主肚子里的孩子,还都没想过郡主失去了孩子以后会有多么绝望难受,这件事稍有差池,比如药物剂量多了,郡主就很可能会一尸两命,可这些薛子敬和薛老夫人都没想过,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薛长信也是想到了这些,所以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一直的想法都是自己的长子薛子敬虽然愚蠢,被个外室女拿捏在手心里,可到底是他和爱妻钱余莉所生的长子,哪怕郡主肚子里的会是个儿子,他也不会厚此薄彼了去。
他甚至打算好了,薛子敬不是说他不喜欢郡主府的约束么?那未来他会给子敬留下大笔的财富让他在外也能过得逍遥自在,不用被拘束在这郡主府里看他人眼色行事。
可现在发生的事情就像一个耳光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不敢去想,若是郡主没有发现是容嬷嬷和小翠身上的熏香被换了,他最爱的夫人会怎么样……
他现在还记得,当年钱余莉的母亲长公主看不上薛长信状元郎的身份和薛老夫人粗俗的行径,曾经极力阻止过钱余莉,可是对方就是毫不顾忌的来到他面前,与他交谈,甚至在之后还下嫁给他,为他打理后院的一切,为他生儿育女。
所以他极力想避免钱余莉和薛老夫人之间的冲突,不想让两人都难做亲人,就答应了钱余莉来到了郡主府居住,希望二人相安无事。
可没想到薛老夫人却一直因此记恨钱余莉,误以为是钱余莉哄得他自己偏了心,他也曾解释过,可对方却觉得是自己在为钱余莉辩解,对钱余莉百般刁难。
如今的局面,他想不通,是他没能做好一个好儿子?还是他没能做好一个好父亲所导致的?
薛长信怎么也不明白,可他也不想拖拖拉拉的处理这件事,他看向了肖力,“肖力,去薛府将楚玲在老夫人面前处死。”
肖力眸色一顿,“老爷,这会不会……”
他刚想说会不会吓到老夫人,就对上了薛长信阴沉的目光,立刻闭上嘴领命离开。
薛长信吩咐完了肖力,就踏步回到了钱余莉的房间里,坐在了床边,捧着她的手,垂着头,看着女人紧皱的眉头,刚想伸出手为她抚平,钱余莉就睁开了眼,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当看见是薛长信后,她才缓和了眼里的情绪,回握住了对方的手。
刚睡醒的她声音沙哑,“薛郎……”
“嗯,我在。夫人做噩梦了吗?”薛长信看着她额头上冒着的冷汗,眼中心疼不言而喻。
钱余莉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里带上了几分悲伤和难以言说的痛苦,她坐起身,黑色的长发从肩上划落下来,与平日里高高在上无人敢随意染指的郡主不一样,现在的她身着白色里衣,纤细的脖颈和锁骨外露,手攀上了薛长信的手背,看着爱人的眉眼染上了几分恳求和依赖,看起来脆弱无比。
“你今天能不能不要去早朝了?就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
看着自家夫人将所有委屈都自己咽下,不想告诉他的模样,薛长信只觉得心都快疼死了,他伸出手轻轻抱着她,“好,我今日不去早朝了,就在这陪着你,我不走了。”
女人这才靠在他的颈部轻声啜泣,双手紧紧抓着薛长信胸前的衣物,声音里满腹委屈,“薛郎,我做噩梦了,我好害怕……我梦到我们的孩子没了,我真的好怕……”
薛长信不断摇着头,声音坚定,“